第(3/3)页 虞砚眸色幽邃,深深望了她一眼。 蓦地将人抱起,一步一步,走向喜榻。 …… 红烛燃尽,骤雨方歇。 那件明娆嫌弃沉重的嫁衣已沾湿,皱皱巴巴地躺在冰冷的地上,盖在上面的,是男子的红色婚服。 回荡了半宿的小兽般的呜咽声终于停了,虞砚懒散地靠在床头,臂弯蜷缩着个小女人。 雪肌腻理,莹白如玉。 青丝如墨般铺在他的胸口,大红锦被盖至她的香肩,半掩妩色,带着欲迎还拒的诱引。 女子眼尾殷红,脸上布满未干的泪痕,她鼻尖红红的,唇上还泛着水光。 虞砚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女孩粉嫩的脸颊,痒痒的。 被人扰了清梦,明娆嘤咛一声,睁开了眼睛。被水洗涤过的眸子含烟笼雾,她见到他笑意疏懒,大脑嗡得一声。 被反复吸吮过的唇还在麻着,她吸了吸鼻子,突然来了些脾气。 早知会疼,可没想到竟这般痛苦。 她不好意思控诉什么,羞于回忆起方才发生的种种,撑着身子想要翻身,却在要动作的时候,被人察觉到意图。 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肩膀,不叫她乱动。 “躲什么?” 低沉沙哑的声音又拖着懒洋洋的长音,微调散漫,放松惬意。 他舒展的眉间,含笑的凤眸,上扬的唇角,无一不再诉说着他的愉悦。 明娆顿时气得想要咬他一口。 齿尖磨了磨,视线突然顿住。 目光聚在他身上—— 他的胸口,肩膀,甚至是下巴…… 都有她的小牙印! 真要命! 明娆紧紧闭上眼睛,不好意思地往下缩了缩,脸埋进被子,像是只要把自己藏起来,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 头顶传来男人短促的轻笑声。 “虞砚!” 明娆恼羞成怒,于被下发出一声无能的怒吼。 说是怒吼,那是明娆自己觉得。听在虞砚的耳中,实在也算不上凶。 娇娇的一声,倒是又勾得人还未熄灭的邪火又死活复燃,再度卷土重来。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,竟是这般动听。 虞砚向来不会委屈自己,在想要的某些事上,他从来不会与人客气。 于是在她徒劳的抵抗中,他又慢慢地品尝起今夜的加餐。 再度归于宁静,已是天光泛白。 明娆累得睡熟了。 虞砚安静起身下地,线条分明的腹肌暴露在了穿透进来的浅薄的日光之下。 他将地上的两身喜服捡起,随意披上自己的那件,将女子的红嫁衣叠好,放在暖榻上。 原本铺着的被褥已经湿了一大片,再也不能用。 虞砚唤人送来热水,试好水温,将明娆抱着放进了浴桶中。 温暖的热水没过肌肤,舒适感顺着肌肤的纹理下渗,直入骨子里。 明娆喟叹了一声,满足地弯起唇角。 她当真是累坏了,这么折腾都没醒。 虞砚双手撑在桶的边缘,微微俯身,唇畔上扬。 目光难以从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上挪开。 欣赏自己的杰作良久,虞砚笑得满足。 他前倾身子,黑色的发由肩后滑落,发尾落入水中。 水中的女子动了动,水波荡漾,漂浮的一束墨发随着波纹,缓缓靠近水中的娇躯。 发丝若有似无地扫过了她的胳膊,虞砚的目光微沉。 迟疑片刻,捻起那一溜湿发,夹在指尖,看了半晌。 将头发凑近鼻子,轻轻一嗅。 不知是不是幻象,他竟能从这水中闻出她的味道。 淡淡的香甜,直往人心底钻。 自己被她碰过的地方,从来都不会叫他觉得恶心。男女之事上,他一向想一想便觉得反胃,可对着她,不会。 这么多年,他的洁癖只对她无效,只对着她。 虞砚很喜欢这种唯一。 遇到她之前,他都不知道自己竟也是个能耽溺于男女之事中的人。 虞砚偏过头抿去笑意,又趴在桶边眷恋地看了她一会,直到天色越来越亮,才不舍地离去。 下属已经将干净的无人碰过的新被褥放在外间,虞砚捞起走向内室,亲手将脏了的被褥换下,铺好干净的。 收拾好床铺,他赶在水变凉之前,从净室将昏睡的女子抱了出来,轻轻放回榻上。 自己又折回去匆匆沐浴一番,不多时,折返回来,将人搂进怀中。 再休息不过一个时辰,他便又要离开了。 一想到要离开京城不知多久,心中的悦然便缓缓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强烈的烦躁郁结。 刚刚才拥有的人,很快又要放手。 他开始担忧,若是在他不在的时候,她被人觊觎怎么办。她若是又对着别人笑,又该如何。 虞砚一想到这种可能,心里便会生出杀意。她对谁笑,他就想将那人的眼珠挖出来。 挖出来,别人就瞧不见她的美了。 被印上他的记号,已然是属于他的一部分。 他的洁癖,已经同样作用在明娆的身上。 不允许别人看她,不允许别人惦记着她。 焦躁感紧紧束缚着他,揽着女孩的手无意间收紧。 明娆再次被吵醒,她抱怨似的轻哼了声。 虞砚猛地回神,眼眸低垂,看着女孩双睫微颤,慢慢睁开朦胧睡眼。 四目相对,他不知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缱绻温柔。 “侯爷……” 虞砚嗯了声,“不睡了?” “睡。”还很困,只是被人抱着,她不习惯,所以睡不太好。 明娆困得说不出话,作势往后躲了躲,她想一个人睡会,不曾想触及到男人最脆弱敏感的那根神经。 虞砚的目光慢慢冷了下去,揽着她的手臂愈发使力,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。 “痛……” 一声痛呼,并未叫虞砚怜香惜玉,他语气有些僵硬,“为何躲我。” “你太吵了,我睡不着。”明娆困得迷糊,嗔了他一眼,伸出痕迹斑斑的手臂,捂住了他的嘴,“你闭气。” 总是一呼一吸,气喷在她脸上很痒,根本睡不好。 她实在太累太疼太困倦,若是昨夜之前,她当真不敢这么胆大包天地这样做,可是她现在精神不清醒,心中又含了对这个粗鲁的男人的一腔愤懑,还肯理他,那都是她大度宽容。 虞砚愣了下,在她掌心轻轻笑开。 “是我不好,累着你了。” 明娆懒得理他,不顾阻挠与制止,挣扎着想要翻身,却因撕扯到了什么,疼得她瞬间清醒,倒抽一口凉气。 天色还早,虞砚大发慈悲,给她独处的时间好好休息。 他松开人,翻身下榻,再回来时,已换好了干净的铠甲战袍。 明娆浑身难受,自他走后便再也没睡着,见他回来,正欲起身,脚踝突然被人攥住。 温暖的手掌牢牢包裹了她纤细的踝骨,下一刻,圈上了一抹冰凉。 咔嚓一声,有什么东西上了锁。 明娆慌乱睁眼,肘撑起上身望去。 男人正跪在榻前,亲手为她系上了金锁铃铛。 “这是?” “这是本侯亲手做的。” 金色的细锁链缠绕在白皙的肤上,小小的铃铛坠于尾端,锁扣牢固,唯有钥匙才能打开。 “金锁铃铛……”明娆轻声呢喃。 她隐约觉得,虞砚的情绪不太对,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。 这个脚环她很喜欢,好看,西北那边有许多异族部落的姑娘也会带脚环,走起路来很是好看。 只是这锁链……明娆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丝异样。 她悄悄抬眸,虞砚仍跪在原处,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脚腕瞧。 怪异感更浓了。 寂静好半晌,忽听他问: “你喜欢吗?” 明娆体力不支,躺了回去,她望着床幔,低声反问:“你亲手做的吗?” “嗯。” “那我喜欢。”明娆道,“是你做的,我就喜欢。” 用了心做的礼物,怎会不喜欢呢。 明娆只是对这一份心意表达肯定,她不懂这份礼物真正的意图,更没想过,接受它,代表着什么。 虞砚沉默了好一会,才低低地说了句好。 他将自己亲手打造的金锁铃铛系于她的脚踝,锁住。钥匙只在他这里,旁人都无法打开。 他将她锁住,永永远远地锁起来。 美人倾城,不在骨肉,而在灵魂。 她天生就该属于他,被他占有,被他珍藏。 她由里及外,所有的一切,都是属于他的,他一个人的。 第(3/3)页